入水心願
終於又結束無趣的一天,聽著不感興趣的課程,偶爾翹個一兩節課到天台上睡個午覺,羽風薰無聊的收拾著書包。耳邊聽著其他班上同學的交談,率先離開了教室。
才想著今天要去哪裡打發時間好,一回過神又站在社團教室的門前。他只好推開了門。剛才想著還沒看見總是待在中庭水池的身影,果然是待在社團裡了。他們的部長沒有轉過身來,只是就著玻璃水槽的倒影對來者露出微笑。
薰將書包隨手放在桌上,拉開椅子直接坐下。
沒有任何的言語亦沒有任何直接的眼神接觸,奏汰直直盯著大型水槽,看著裡頭的魚群游動,偶爾起身拿出飼料餵魚。而薰也看了陣奏汰的動作,沒多久便趴下身子閉上眼休息。直到鐵椅發出的輕微聲響驚醒了薰。
向來昏暗的室內看不出時間的流動,不曉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時間。揉了揉酸麻的手臂,他抬頭看著不知何時坐在自己對頭的奏汰。
「我們回去吧,薰。」
一如往常地露出對方那平穩的笑容。這是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暗示。
「嗯。」
※
記不得是何時開始的了,也不記得是誰先主動。也許是當下氣氛使然,本就較為親近的兩人,演變成這樣倒也不奇怪……才怪。
但不管怎麼說,明明厭惡男性的自己會任憑事態發展下去,而沒有一絲反感……能容許這些行為的也只有眼前這個人了。只是就算是那個總一臉淡然的人,也會有性慾讓他吃了一驚。奏汰少見的人性化的一面。
羽風薰曾經異想天開的想過,深海奏汰不是人類,而是從深海而來的人魚。被魔女詛咒而無法再回到深愛的海洋裡。只是自己不會是對方的王子、也沒有能幫助他的方法。
這可笑的想法在兩人開始了肉體關係後便被薰拋在腦後。也許奏汰根本就不是人魚那種想像中的美麗生物,而是兇猛的海怪也說不定……或許反而是人魚的另一種稱呼--塞壬,用歌聲引誘人的海妖。毫無抵抗對方呼喚的辦法。
畢竟掩上雙耳的話,不就聽不見奏汰叫喚著自己的名字了?
※
兩人之間到底算什麼關係呢?
他們沒有過明確的言語承諾,但會接吻擁抱、也會做愛。約會的話--若是陪著奏汰今天參觀這個水族館,下次拜訪另一間水族館這樣的行程也算的話,他們也約會過了。
似乎就差確定關係的那一步,卻誰都沒有說出口。
所以薰還是一如既往,隨著性子和女生們約會--只是最近因為奏汰的關係而推掉約會的機率變高了而已。
「薰。」
奏汰有些不滿的看著出神的薰,忍不住出聲喚回對方的注意。
在這種時候分心,真是太失禮了!
「哇、抱歉抱歉~」聽起來不太有誠意的道歉,薰撐起頭,給了個安撫性質的親吻。
偶爾對方露出的這種不滿的表情,一想到只有自己看得見便忍不住有股優越感。
僅僅一瞬的優越感。
兩人在床上時幾乎沒有言語,偶爾能聽見幾聲低喘,或是只有在索求親吻時,奏汰會輕聲喚著他的名字,然後湊上來。
在昏暗的燈光之下,他與身上的人直直對望著。
他看見那清澈純淨的寶石綠。
奏汰將空出的手伸出,纏上原本緊抓著床單的另一隻手。光是十指的交握都讓薰感到無法呼吸。每到這時候,薰再也沒有心力去在意兩人之間難以向人言喻的關係。
他陶醉在這宛若窒息般地快感中。
他又再一次溺斃在他的深海裡。